滇船记 12 ---有关造船的法式及模数配比，此回调查更细一些。

    7月29日，从香格里拉独自驱车再次前往大理。进入丽江界，从金沙江东岸看到水面上有数艘高速动力游乐艇在飞驰，此处叫做龙蟠的地方海事管理倒是放得开，是个好先例。

    进入双廊的路况已经改善了许多，途经红山庙路口时里面已经热闹得很，遗憾啊，来迟了一步。

    停车随人流进去一瞧，原来是在彩排——平整出的大广场连着搭在水上的临时舞台，一个大方阵的老太太衣着制式白族服饰口中念念有词，还有各色男女旗幡车辆，卖小吃的摊贩和追逐的孩童，一派有组织的节日景象。只是一眼扫过去没看到老帆船的长桅杆，倒是在戏台边缘竖了三杆大致同样高的木杆，挂着崭新的布帆，每一面由一组4名盛装的白族姑娘随着口令卖力地升与降，作为舞台的背景。走近仔细看帆索用的都是麻绳，姑娘们都没戴手套。

(Illustration: An rehearsal for Fishing Festival in east shore of Erhai Lake)

        赵师傅刚离开现场，电话里说船是今天上午才开过去的，就停在路口林子边的浅湾。很快就在距停车不远的地方找到老帆船，两只用钢筋制成的四爪锚一前一后地钩在岸上的土石堆中，船看上去没什么改变，除了船头换了一块新的红布，多加盖了一片竹棚，还有船舷上放多绑了一柄长约有5米而桨叶仅有一尺见方的船桨。

    天色还早，在赵师傅家的院子里三位40几岁模洋的工匠还在修补着小船，师傅在旁边看着，对我说，他们是最后一代了，再没有年轻人想学造船。洱海造船木作与灰工同为一人，不像福建泉州造船工匠的分工精细，倒是和东山一样。先前徒弟也是要学三年才能出师的，只是到了晚近随着时代一切都变得简化了。我发现有热情的徒弟在场，师傅的口自然要活络许多，这是记录口述材料的好机会。

    现在洱海留存下来的船型主要还有4种，除了硕果仅存的大风帆木船，常见的小木船叫做口口船，大约6米长，可安一面帆。还有一种底形有点尖的叫口口船，看起来首尾两头尖，船舷两侧各有一条舭龙骨，当地名做飞檐板。这种船稍长，有口米，以前还有口米长的。口口船没有桅与帆，船中多一道棚盖，偶尔会将它竖起来兼做帆用，听起来很新奇。

    原本洱海帆船的船舷板是垂直于水面竖着的，因为里面作为支撑结构的弯手也是垂直于船底板竖立的，到了赵师傅这一代，开始将弯手即舷板改成右下而上地稍微外张，因为船用久了，在外力的作用下，两边的船舷会自然向内合，这样刚好就回到原本垂直的位置了。这一点先前在海船的调查中没听说过有类似做法。

    有关造船的法式及模数配比，此回调查更细一些。

    洱海大木船的横向结构除了弯手和风帆板之外，还有梁一类的口梁、口梁、口口梁及口口梁，另外固定桅杆的风帆板类的有口口口板、口口口板以及厚达20公分以上的口口。至于纵向结构，就全赖船板了，所以赵师傅不时要强调选口口板的重要性。

    口口弯手的底梁宽度是衡量船只大小的依据，如口尺口、口尺口、口尺口……其当地白族话的名称就叫做确定船的梁，如同福建民间造船业中所说的以什么为母，其作用如同清代常用的梁头宽云云。传统做法底梁宽度和船舷口上宽是一样的，到了赵师傅这一代上宽大概多出了口公分。

    口口弯手确定之后，口口弯手要比口口弯手宽口尺口。接下来确定口口宽，白族话叫做口口的宽度，其底宽要比口口弯手宽出口尺口至口尺。最后才到了风帆板的宽度。

    刚才在岸边观察到大木船卷在一起的帆枋中，有一根不是竹子做的而是木质，疑似最上面的“顶撑”，师傅说没错就是“帆口”，用来支撑整面船帆的，要够硬不变形。每一条绑住帆枋末端的绳子都是可控的，用来根据风况调整每一格的船帆。绳子原来是牛皮搓成的，在师傅家的储藏间里就有一捆粗的旧绳。

    院子一角还堆放着不少开海节仪式要用的杂什，其中有一种麻丝编的套子，师傅说这是拉套，先前洱海周边都是人能走得过的荒地，没风的时候，船工要上岸拉着船走。没想到这纤夫的活计在湖里也有。

    被热情的师傅家硬留下与师徒们一同吃晚饭，就在院子旁宽敞的走廊里搬来一个矮方桌，大家围而食之，配以半杯自酿的葡萄酒，笑谈甚欢。我还了解到现在造艘口口米长的大木船，成本在口口万元。门口不时有游罢玉矶的游客经过，侧过头来报以疑惑的目光。

    晚饭后师傅和我到门外的小港湾散布，他赎回的口艘旧船就沉在湾内的水底。赵师傅是这届开海节表演海上民船的总指挥，为此专门召集了18张小木船和80张铁皮船，全部要挂上白帆，加上那艘被州政府收购了的大木船，专是营造湖面百帆竞渡的场景和气氛。这是一年一度最忙也是最显示赵师傅能耐的时候。


(Illustration: A group of small wooden junks in east shore of Erhai Lake)

    7月29日，从香格里拉独自驱车再次前往大理。进入丽江界，从金沙江东岸看到水面上有数艘高速动力游乐艇在飞驰，此处叫做龙蟠的地方海事管理倒是放得开，是个好先例。

    进入双廊的路况已经改善了许多，途经红山庙路口时里面已经热闹得很，遗憾啊，来迟了一步。

    停车随人流进去一瞧，原来是在彩排——平整出的大广场连着搭在水上的临时舞台，一个大方阵的老太太衣着制式白族服饰口中念念有词，还有各色男女旗幡车辆，卖小吃的摊贩和追逐的孩童，一派有组织的节日景象。只是一眼扫过去没看到老帆船的长桅杆，倒是在戏台边缘竖了三杆大致同样高的木杆，挂着崭新的布帆，每一面由一组4名盛装的白族姑娘随着口令卖力地升与降，作为舞台的背景。走近仔细看帆索用的都是麻绳，姑娘们都没戴手套。

(Illustration: An rehearsal for Fishing Festival in east shore of Erhai Lake)

        赵师傅刚离开现场，电话里说船是今天上午才开过去的，就停在路口林子边的浅湾。很快就在距停车不远的地方找到老帆船，两只用钢筋制成的四爪锚一前一后地钩在岸上的土石堆中，船看上去没什么改变，除了船头换了一块新的红布，多加盖了一片竹棚，还有船舷上放多绑了一柄长约有5米而桨叶仅有一尺见方的船桨。

    天色还早，在赵师傅家的院子里三位40几岁模洋的工匠还在修补着小船，师傅在旁边看着，对我说，他们是最后一代了，再没有年轻人想学造船。洱海造船木作与灰工同为一人，不像福建泉州造船工匠的分工精细，倒是和东山一样。先前徒弟也是要学三年才能出师的，只是到了晚近随着时代一切都变得简化了。我发现有热情的徒弟在场，师傅的口自然要活络许多，这是记录口述材料的好机会。

    现在洱海留存下来的船型主要还有4种，除了硕果仅存的大风帆木船，常见的小木船叫做口口船，大约6米长，可安一面帆。还有一种底形有点尖的叫口口船，看起来首尾两头尖，船舷两侧各有一条舭龙骨，当地名做飞檐板。这种船稍长，有口米，以前还有口米长的。口口船没有桅与帆，船中多一道棚盖，偶尔会将它竖起来兼做帆用，听起来很新奇。

    原本洱海帆船的船舷板是垂直于水面竖着的，因为里面作为支撑结构的弯手也是垂直于船底板竖立的，到了赵师傅这一代，开始将弯手即舷板改成右下而上地稍微外张，因为船用久了，在外力的作用下，两边的船舷会自然向内合，这样刚好就回到原本垂直的位置了。这一点先前在海船的调查中没听说过有类似做法。

    有关造船的法式及模数配比，此回调查更细一些。

    洱海大木船的横向结构除了弯手和风帆板之外，还有梁一类的口梁、口梁、口口梁及口口梁，另外固定桅杆的风帆板类的有口口口板、口口口板以及厚达20公分以上的口口。至于纵向结构，就全赖船板了，所以赵师傅不时要强调选口口板的重要性。

    口口弯手的底梁宽度是衡量船只大小的依据，如口尺口、口尺口、口尺口……其当地白族话的名称就叫做确定船的梁，如同福建民间造船业中所说的以什么为母，其作用如同清代常用的梁头宽云云。传统做法底梁宽度和船舷口上宽是一样的，到了赵师傅这一代上宽大概多出了口公分。

    口口弯手确定之后，口口弯手要比口口弯手宽口尺口。接下来确定口口宽，白族话叫做口口的宽度，其底宽要比口口弯手宽出口尺口至口尺。最后才到了风帆板的宽度。

    刚才在岸边观察到大木船卷在一起的帆枋中，有一根不是竹子做的而是木质，疑似最上面的“顶撑”，师傅说没错就是“帆口”，用来支撑整面船帆的，要够硬不变形。每一条绑住帆枋末端的绳子都是可控的，用来根据风况调整每一格的船帆。绳子原来是牛皮搓成的，在师傅家的储藏间里就有一捆粗的旧绳。

    院子一角还堆放着不少开海节仪式要用的杂什，其中有一种麻丝编的套子，师傅说这是拉套，先前洱海周边都是人能走得过的荒地，没风的时候，船工要上岸拉着船走。没想到这纤夫的活计在湖里也有。

    被热情的师傅家硬留下与师徒们一同吃晚饭，就在院子旁宽敞的走廊里搬来一个矮方桌，大家围而食之，配以半杯自酿的葡萄酒，笑谈甚欢。我还了解到现在造艘口口米长的大木船，成本在口口万元。门口不时有游罢玉矶的游客经过，侧过头来报以疑惑的目光。

    晚饭后师傅和我到门外的小港湾散布，他赎回的口艘旧船就沉在湾内的水底。赵师傅是这届开海节表演海上民船的总指挥，为此专门召集了18张小木船和80张铁皮船，全部要挂上白帆，加上那艘被州政府收购了的大木船，专是营造湖面百帆竞渡的场景和气氛。这是一年一度最忙也是最显示赵师傅能耐的时候。


(Illustration: A group of small wooden junks in east shore of Erhai Lake)